“每天他去发掘这个属于他的宇宙:――一切都是他的。――没有一件不相干的东西: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苍蝇,都是一样的价值;猫,壁炉,桌子,以及在阳光中飞舞的尘埃。一室有如一国,一日有如一生。在这些茫茫的空间怎么能辨得出自己呢?世界那么大!” “他在家里,坐在地上,把手抓着脚。他才决定草毯是跳船,地砖是条河。他相信走出草毯就得淹死。别人在屋里走过的时候全不留意,使他又诧异又生气。他扯着母亲的裙角说:“你瞧,这不是水吗?干么不从桥上过?”――所谓桥是红色地砖中间的一道道沟槽。――母亲理也不理,照旧走过了。他很生气,好似一个剧作家在上演他的作品时看见观众在台下聊天。 他也是魔术师,大踏步的在田野走,望着天,挥着手臂。他命令云彩:“向右边去。”――但它们偏偏向左。于是他咒骂一阵,重申前令,一面偷偷的瞅着,心在胸中乱跳,看看至少有没有一小块云服从他;但它们还是若无其事的向左。于是他跺脚,用棍子威吓它们,气冲冲的命令他们向左:这一回它们果然听话了。他对自己的威力又高兴又骄傲。”